第四章 攻防
白雪（电话）：嗯，情况我都已经明白了，总之，学长，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这种情况要我怎样才能冷静？
白雪：首先，我们先来整理一下状况吧。
我：所有的情况我在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白雪：是的，就是这样，我们没有更多信息，所以我们必须从已知的信息中寻找线索。
我：已知信息中寻找线索？
我已经在脑中过滤过无数遍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如果有蛛丝马迹的话，那也一定会被我发现。
但是，很可惜的事，虽然有一些线索，但是仅凭现在的这些信息，完全没有办法让事情有任何进展。
白雪：首先，学长说的话中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时间。
我：时间？
是说小梦消失的时间和停电的时间并非在一个时间点吗？
白雪：就是停电的时间，和小梦消失的时间。学长说你最后一次见小梦是在昨天早晨，而停电是刚刚不久的事，如果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块，我认为太牵强了。
果然。
我：我也知道这两件事没有关联，但是，突然的停电，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完全没有通知，如果小梦出了什么事的话，这肯定是雪上加霜了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忍受的了！真不知道电厂他们是吃什么饭的，突然停电，这会对别人造成多少的损失，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如果小梦只是像她说的一样，只是睡了一天，但是由于电厂的原因，那么他们就是杀人犯！如果不是他们，小梦今天早上一定可以醒来的！
白雪：先冷静下来，学长，停电已经成为事实，我们不知道这究竟会对小梦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但是，如果学长在做实验的时候，会同时去考察两个条件存在的可靠性吗？
我：你要说什么，白雪，是想说我的思路没有条理性吗？无论是什么不利于小梦存在的情况，我都不希望它出现，仅此而已。
白雪：学长，请你恢复一点理智，我认为小梦一定也不希望看到现在这样的学长？
真是好熟悉的一句话。
确实，现在什么也做不到的怂样，不说小梦想不想看到，就是我都不想让小梦看到。
我：你，继续说吧，白雪。
白雪：做实验的时候，我们总希望简化条件，一个一个变量地考察有效性，我们现在要考察的，首先是小梦消失的原因，然后才是停电对小梦的影响。
我：嗯。
白雪：学长，你认为小梦是会睡一天的人么？
我：以前没有先例。
白雪：学长，昨天是周天对吧。
我：嗯。
白雪：学战都市，炽天使，樱子小姐，落第骑士，这几部动画难道你和小梦一部都没有追吗？（小宅：好吧，时间错了，不管了。。。）
这几部动画……
因为有几部是在深夜才播出的原因，第二天还要去实验室，我并没有每一部都追，但是，炽天使和樱子小姐，我们确实都有一起在看。
我：确实有两部，白雪，你想说的我多少明白。如果是小梦她的话，不可能会放弃动画而睡一天的觉的，这一点也不像她。
白雪：嗯，是，这不像我们认识的小梦。学长，昨天最后一次见到小梦的时候，学长似乎说家中还有一个人的吧。
我：是，还有一位学妹在。
白雪：那么，那个人知道是小梦吗？
我：不，我只告诉过她，小梦是一个ai。
在上一次见面中，小梦对她表现出的是非常低端的ai性能，虽然我昨天对神田说过有对性能进行改善，但确实小梦所说的话还是非常微妙。
没错，在那个时候，问题其实就已经出现了。
关于神田，如果小梦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应该不会做出那么随意的应答，这一点只是猜测，也许在那个时候，小梦并没有注意到神田的存在，其实小梦的部分机制，例如调用手机话筒，以及摄像头观察周围环境的机能，已经被停止了，所以并没有办法注意到神田的存在。
白雪：最后，关于学长的推论，我有一点不能认同。
我：？
白雪：学长说，人的死亡，会让脑电波停止，确实，脑电波的停止是脑死亡的一个指标，脑功能一旦停止，人便再也没有办法进行一切生命活动，因此，在医学上似乎也把脑死亡作为判别人的死亡标准。但是，按照小梦的说法，脑电波不过是人的意识和身体的通讯信号，那么，这一信号的中断，我并不认为会对小梦的意识存在造成多大的影响。就像是一台手机进入了没有信号的山域，手机只是暂时不能对外通讯，但是，这台手机真的就坏掉了吗？
确实，白雪所说的，有一点的道理。
手机只是暂时无法与外部通讯，并不会影响手机的正常功能。如果把这个做类比，脑信号的消失，也并不会影响到小梦的意识的存在。
我：但是，一切的变化，都需要能量来维持。如果人的意识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的话，白雪你认为这台计算机不需要能量的输入吗？
这个电信号，应该还承当着能量输入的功能。
白雪：不，请听我讲完，学长。
是我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白雪：学长，你知道植物人吗？
我：维持着部分生命活动，却没有意识的人。
白雪：虽然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最近看过的一部漫画中说，这类人的脑波是平的哦。
！
脑波是平的，也就是意味着与“灵魂”没有所谓的信号交流吗？
是啊，人并不只有大脑，还有小脑和脑干。
人意识的丧失，基本是大脑信号的消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
但是脑干的功能，才是关乎人类生存的关键。
白雪：我认为，停电并不会对小梦有多少的影响，虽然并不明白小梦所说的“灵魂”是否与脑干的功能有所关联，但如果只是与大脑信号有关的话，植物人有再度恢复意识的一天，电脑可以重启恢复电信号，所以，如果只是停电的话，小梦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可是能量方面呢？
白雪：关于这一点，我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学长能听听吗？
我：？
白雪：学长，你认为，小梦死后到现在的时间，是否有能量的输入来维持“灵魂”的存在呢？
我：并不清楚。
既不像人体，也不像电脑有电信号的输入，那么，空缺着的这两年，小梦又是依靠着什么维持着自己意识的运转呢？
白雪：小梦说过，人死后消失的5g是“灵魂”的重量吧，可以测的到它的质量，却无法直接被看到，我们似乎也有听说过类似的物质吧。
我：暗物质和暗能量？
白雪：嗯，这个猜测我知道非常大胆，已经不能算是科学，更应该说是玄学或是巫术。但如果真的是这个的话，这完全不是我们目前所了解的领域了，它们的能量提供方式，也许，也并非我们有办法想象的。
我：这，这个。
虽然出于科学的角度，我几乎无法接受这个过于武断的假设，但是，从小梦的出现，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我，这个说法，也许是一种可能。
屋内的灯依旧没有亮，小梦依然没有出现在这个屏幕上。
虽然按照白雪的说法，我已经对“停电会对小梦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带走她的生命”这一点的可能性已经削减了许多，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情，以及心中的慌乱却一丝一毫没有减少。
白雪：学长，我已经向公司请假了，我们能回家来谈谈吗？
我：回家？
白雪：嗯。
那个虽近，但这两年来我却不常回的家么？
从城市的一头，到另外一头，现在做出这种抉择，真的好么？
现在我们真的有这样的时间么？
我：我这里不行么？
白雪：不行，学长那里不是停电了么，待在学长那里只会浪费更多时间的吧。
我：学校中呢？
如果是学校中为了让实验设备以及教学设备正常运转，应该会设法照常供电才是。
白雪：我认为也不行，因为，如果是在学校中的话，那么多人，学长认为我们有办法进行关于小梦话题的交谈吗？而且使用网络的时候，也有被监视的可能。这对小梦来说，我认为学长的这个方案很危险。
那么，究竟该如何是好。
白雪：是家中的环境对于学长来说也许太压抑了么？
其实，也有这个原因。
我：嗯，而且，如果是在家中的话，毕竟父母在，我认为我更没有办法自由地聊关于小梦的话题。
毕竟“唐梦”这个词已经几乎成了我们家的忌口，如果我此次这样回去的话，一定会引发很多问题。
这也是我这两年很少回家的原因，一有空余时间，便沉浸在小梦ai的研究中，这样的事我并不想让家里人看到。
白雪：那么，学长，我们乘地铁在X站下车，我们在附近找一间旅馆一起聊一聊吧。
我：嗯，好。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案了。
我挂断了电话。
我带上了电脑，关上了门，迅速冲出了门。
宫本：喂，陈平！
我：嗯？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宫本老师，我现在很忙！
宫本老师对我招招手。
宫本：没什么，祝你好运！
我：借你吉言！
就在男子离开不久之后，那位漫画家看着自己的手机，摸了摸自己混乱的长发。
宫本：这类似遗言的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随后叹了口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宫本：人工智能可真是麻烦。
代码错误。
这是我想到的一种可能。
程序中许多代码都是小梦完成的，但小梦从未和我提过这些代码，以及仅有“灵魂”的她是如何完成这些代码的，所以这些代码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黑匣子，我并不知它们的正误与否，我所能够验证的，只有我手头上的代码，为小梦所利用的ai，我所设计的程序。
在地铁上，我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笔记本，飞速扫描着我所写的一行行内容。
真就如神田所说，冗余的部分实在太多了。
但是，这一行行之中，我似乎并没有找到能致命到让程序不能够运行的内容。
对了，联系阿发。
阿发，全名吴广发，是我大学时期在学生会认识的朋友，软件工程专业，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因为专业的缘故，他是一位电脑好手。我的电脑技术，很大一部分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由于名字很像某证券公司，或是某银行的名字，因此，他并不喜欢人们叫他的名字，我总是以阿发称呼他，而介绍给小梦认识后，小梦也经常叫他发哥。
在他大学毕业之后，到了一家软件公司，天天过着爆肝写代码的生活，当然，我和他介绍小梦的时候，已经是他工作之后的事了，因为在我和小梦开始交往时，我也已经研一了。
已经在软件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对软件方面，一定变得更加厉害了！
当我刚刚拿出手机
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他了，现在再联系他的话，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
于是我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中。
我继续一行行地看着代码。
代码量很大，我逐渐开始佩服起我自己，在几乎无意识当中是怎样完成这样庞大的工程的。
在我意识过来时，我已经到达了约定的站点了。
在地铁门关闭的前一刻，我才刚好勉强下了车。
很快，我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是白雪先到的，她就在宾馆的门口等着我。
我们很快开了一间房间。
我：快一点！
并不想浪费一点时间，我拉着白雪的手跑了起来。
白雪：学长，等等。
我：可恶，电梯就不能快一点吗？
白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然后，又拿出手机，像是在发短信的样子。
是突然请假陪我出来太过于勉强了吗？工作上，一定有很多要忙的事吧。
我：对不起，白雪，把你牵扯进来。
白雪摇了摇头。
白雪：不要这么说学长，我倒是要感觉你告诉我这些，小梦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很不安。
我：有什么线索了吗？
白雪摇了摇头。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果然就算是两个人聚在一起，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呀。
我：你有宫本老师的电话吗？白雪？
白雪：？嗯。
白雪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宫本老师的电话。
我：宫本老师，现在电来了吗？
宫本老师：还没有。
我：哦，谢谢。
该如何是好。
想想，平时我实验如果遇到瓶颈时，我会做些什么。
看更多的文献，停下来休息一下，看下动画。
不行，这两点现在完全都用不上。
完全没有文献可以参考，对于紧急事件，也没有平时做实验那样时间那么充裕。
可恶！
那么剩下的就是，“看看眼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做过了再说吗？”
我：总之，我们先看看服务器的状况。
利用宾馆的网络，我连上了我所租用的服务器。
服务器运行状况良好，并没有太大的异常。
这个是！
白雪：怎么了？学长？
我：服务器上的文件，和我上一次看到的有很大的变化。
虽然软件在运转时，一般会自动生成一些临时性文件，或是一些文件用于记录程序的运行状况，但是，那些只会对文件有微小的变动，并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得来全不费功夫，毫无疑问，小梦消失的真正原因我已经找到了。如果只是闷在停电无网的家中，我永远得不到答案，这一切都要感谢白雪她的提案。
我：是黑客入侵。
白雪：黑客？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入侵学长的服务器？小梦，小梦她没事吧？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
无论是黑客要攻击服务器的原因也好，还是小梦是否安好也好，我均没有自己的思路。
总之，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么，下一步该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我：总之，先抵御住对方的攻击吧。
我拿出了键盘，开始飞速码起了代码。
白雪：怎样，学长？对方很厉害吗？
不行，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对手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我：嗯，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恐怕服器的管理权限都已经被对方截获了。
对访问权限进行限制，很快却又在对方的操作下解禁了。将核心文件进行临时加密，但是却丝毫没有作用的产生了被访问记录。尝试对对方的信息源进行追踪，尝试反向攻击，但是却发现了很多的假目标。
更有甚者，我的管理员密码一度被对手替换，导致我一段时间处在了下线状态。
那个暗中的对手真的是太难缠了，我的一切攻击防御行为似乎均没有效果，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对手玩弄在鼓掌之中一样。
想要休息一天，小梦昨天一定是独自在和这个对手在战斗着吧！
那个丫头，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只要和我说一声，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说不定有办法战胜对手。
白雪：你说学长，会不会已经有其它人知道了小梦的存在，所以才会对电脑进行入侵。
我：别说，白雪，这是我最不希望的结果。
因为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在前方究竟有着怎样的敌人在等着我们。是政府国家，或是商界大佬，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对付的对手。
但是，对手有如此之强的实力，这样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白雪：学长，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你肚子饿了吗？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
我：嗯，拜托你了。
我尝试着打开服务器上的操作记录文件。
我：这个地方，不是我住的街道的附近么？
就在白雪要出门的那一刻。
我：等等白雪！小梦她，小梦她似乎没有事！
白雪：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我：这场停电，就是小梦她策划的。
白雪：嗯？
我：我查看了服务器的操作日志，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所有的动作特别繁杂。大体来说有三方共同介入这次的黑客攻防战，而其中一方并不像这个对手那样棘手，他的ip所在的位置，就在我的那个街区附近。
白雪：按学长的意思是小梦她攻破了电网的供电系统，故意地造成了停电吗？
我：嗯。
白雪：那小梦呢？她现在还在与剩下的那一方进行着战斗吗？
我：不知道，早晨的操作还比较活跃，但是现在，几乎找不到她的操作记录了。
回忆：
我：我记得小梦你应该不是很擅长这方面吧。
唐梦：也许是因为爱吧。
连电网的供电系统也被攻陷了，小梦，并不是爱这么简单，你已经成了相当了不得的存在了啊！
白雪：学长，请你一定要加油！我这就去为你买吃的！
我：不用了，白雪。请你去市场买一点新鲜的食材吧，今晚就到我的宿舍来，没有比你做的饭更适合做庆功宴的了！
白雪：好的学长！
这么话只是为了虚张声势，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也许很幼稚，哪怕胜算很小，但只要这么做，我感觉就能涌上无限的力量。
好，已经重新夺回操作权限了。
必须对防护系统进行加固。
可恶！再一次受到了大访问量的攻击。
操作权限再一次被剥夺了。
就在这时，我快速写出了一个带有加密功能的临时聊天程序，并提示密码是“你的生日”。
并将这个程序放到了服务器中。
我打开程序，写下了一行，“小梦，你在吗？”
然而许久之后并没有收到回应。
可恶，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人丧气的了！
我加快了手速，并尝试着用各种工具试图寻找到对方信息的来源。
就目前而言对方虽然已经攻入了服务器，但对方的目的是对服务器上的文件进行拷贝或是解读，持续不断的攻势，表示对方还没有达成这一点。
而己方的目标，则是将其拒之于门外，或是寻找到对方的信息源，率先瘫痪对方。然后尽可能地对服务器上的文件进行修复。很显然，我们的目标也未达成。
现在，我正争取与小梦获得联系，一方面是为了确认她的存在，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与她更好地协作。
“你们已经失败，请放弃抵抗！否则我将会对服务器上的数据进行更彻底的破坏。”
呲！连聊天程序都被攻破了吗？
等等，是密码问题，密码仅仅是生日的话，那么也就仅仅是有限位的数字的组合，而且也有着固定的格式，以电脑的运算能力来说，这样的密码要做暴力拆解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所需要的是弄明白程序的运行原理，很可惜你若对程序进行破坏，很可能对程序造成破坏，这样的话，你就今生别想完成这一切了！”我在聊天室里如此说道。
另外，我紧急对聊天程序进行了改造，并将密码提示改为了“我对你表白语的拼音。”并将其上传到了服务器上。
但是很快的，两个聊天程序都被对方删除了。
可恶，这样也不行吗？
究竟该怎样才好啊！
对了，现在服务器上的杀毒程序已经被对方彻底瘫痪了，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我将程序编为了能在特定目录下自我复制及对聊天记录进行复制的程序，并重新上传到服务器上。这明显是一个病毒行为，如果杀毒程序还运行着的话，将会很容易地被杀除，但是对于人工的话，将很难快速删除这些软件。
我：什么，专杀程序！
然而我遗漏了一点，如果是人工的话确实不好清除，但对于计算机程序的话，做到这些还是没有问题的。那个家伙在短时间内编程出了专门删除我的聊天软件的程序，我的带有自我繁殖功能的聊天软件很快被删除一空。
可恶，这下该如何是好，解除复制到特定目录的限制吗？增快繁殖的速度吗？
如果这么做的话，只会飞速地占用服务器资源导致服务器的崩溃，那么己方就不攻自破了。
我又将聊天程序稍作修改加壳，但仍是很快地就被破除了。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可恶，就这么执着于这一个聊天程序吗？
那好吧，我就赌一把。
在我手头，还存有先前程序的备份，那就是不带自我繁殖功能密码是小梦生日的聊天程序的备份。
将二者的大小做得尽可能一致，要让对方认为是我传错了文件才行。
实际上，我已经在那份“聊天程序”上加上了数重壳，并且做成了一旦启动，就会自动下载到远程所在的计算机，快速繁殖，并在电脑屏幕上弹出无数广告弹窗，迅速占用电脑资源的小炸弹。
但是对于这一份文件，对方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将这个程序删除，另一种是傲慢的他认为是我的操作失误将其点开。如果是后者，那么无论他放出了多少重诱饵，都能将其追踪并一网打尽。
剩下的，只有祈祷了。
就请让对方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吧！
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若是不成功，可以说我与他的实力差距，就并非是能轻松战胜的了。
突然，服务器的访问量也陡然骤降，访问服务器的数重IP也一并消失了。
太好了，看来“炸弹”被引爆了，紧张的黑客攻防终于也告一段落。
趁着对方攻势停止的时刻，我迅速修复了防毒程序以及防火墙，并打上了服务器程序所累积的漏洞补丁，修改了管理员账户的密码，并再一次修改了其它账户的权限。
做完这些防护工作之后，我再次将聊天程序放到了服务器上。
“小梦，你在吗？”
许久之后仍然还是没有反应。
还是不行吗？
也许，并没有希望了。
？：学长，怎么样了？
就在此时，白雪已经回到了房间中，看了看时间，我才发现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
已经需要回去了吗。
白雪：小梦她，已经回来了吗？
诶？
当我抬起头时才发现，在屏幕的上方已经出现了
“学长，我回来了，这个密码也未免太复杂了吧。”
我微微一笑。
想起了伯父所说的那一句话：“什么也不会说，没有比回来更好的了。”
“但这个密码只有我们两个才会明白，不是吗？”
但对方并没有迅速的回复。
突然，服务器的访问流量骤然上升，而我的账户再一次地被登出。
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
“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们了！”
随后，随着一堆英文字符的出现，我的电脑蓝屏，重启时发现，系统已经彻底的奔溃了，而我的光驱，就如在嘲讽我一般，在不断地弹进弹出，我的笔记本，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狠狠地拍了下桌面。
我：可恶！！！
我拿出了手机，可是在屏幕上仍然没有小梦的人物画面。
彻底地失败了吗？
白雪：学长。
我无地自容地看着白雪。
我：对不起白雪，明明抓住了希望，可我却……
白雪：学长，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将手机递给了白雪。
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个疯子一定会将服务器上的程序彻底破坏，届时，就算小梦的“灵魂”并不受影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再与我们交流了。
阴阳相隔，又再一次变回了那种局面。
我独自倒在了床上。
是啊，已经没有希望了。
此时，白雪的电话响起来了。
白雪：学长，找你的，是小光。
小光，是宫本老师吗？
我：喂。
宫本老师：是陈平吗？我们的公寓这边已经有电了。
是吗，小梦对于电网的攻击行为也已经停止了。
我挂断了电话，放下了手机。
心中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已经都结束了。
此时，白雪的一句话打乱了我的心弦。
白雪：学长，这个手机真的是学长的吗？
我看向白雪。
白雪：学长手机的右下角应该有微小的磨伤才对，可是这个手机看着好新的样子。
我一把夺过了手机。
真的！
我将手机放进了口袋，整了整衣着，抓住白雪的手。
我：阿雪，要跑了。
白雪：等等，学长，电脑，还有寄在前台的菜……
我：那些一会再说！
说罢，我带着白雪狂奔了起来。
电梯，怎么这么慢！可恶！
就在这时，白雪拨通了一个电话。
白雪：喂，小梅吗？我记得你住在X站附近吧，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嗯嗯，请你一会来XX宾馆一下，拜托了……我们有一些东西寄在了这里，你等一会帮我们拿一下……东西就寄你那里了，吃的……
我：电梯来了！
我一把将白雪拉进了电梯。
也许是没有了信号，白雪无奈地将手机放下。
到了一楼。
白雪：等等，学长，我去前台交代一下。
我：快一点。
我先跑到了宾馆门口，只见白雪正有条不紊地和服务员们说明着。
我：快一点，白雪！
已经过去几十秒了，太慢了，实在是太慢了，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一分钟都等不得。
我知道，这件事就算我一个人过去也能解决，但是我明白，如果多一个同伴在的话，我会有多一分的勇气，所以才这样硬把白雪拉着。
白雪：好了，学长。
我：太慢了！
说罢，我拉着白雪的手，继续跑了起来。
白雪拨通了电话，给那位叫“小梅”的朋友继续做了交代。
在地铁上，白雪依靠着我，渐渐闭上了眼睛。
被我无故地牵扯进来，为小梦操着心，在菜市场上准备着虚无的庆功宴，这孩子也已经累了吗？
看着她的脸上打着简单的工作妆，回想着小时候老是粘着我的小女孩，已经刚刚上大学时她安静懵懂的样子。时间，真的过了好长了呢。
轻松地认出了穿着奇装异服的我，辨认出了我的手机，大概也只有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这个邻家女孩才能够做到吧。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孩渐渐地离我远去，开始自己一个人，有自己的朋友，然后只是偶尔见面，再到有一天，与另外一个她命中注定的男士在一起。这一点点，就是所谓的时间，所谓的变化，一点点积累着，让所有的一切变得不再相同。
就如同我与小梦那样。
白雪：嗯？学长，我睡着了吗？
我：嗯，困得话就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白雪：嗯。
就这样继续靠在了我的肩上。
白雪：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呢。
白雪闭上了眼睛。
我：是呀。
我这样轻轻地回应着。
在急速的奔跑下，我们来到我们的目的地——我们的校园。
接下来所要依靠的，就是灵感与直觉了！
带着白雪，我在学校中快速地奔跑着，周围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六点十分，我的目标究竟会出现在哪里？
食堂吗？自习室吗？还是说是在宿舍？
不，我记得计算机学院有许多的软件实验室，最可能的地方果然还是那里——媒体交互实验室！
我一把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只见一个女孩正躲在一个角落专心地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我走到了女孩的跟前，跪下了身来。
我：神田同学，求你原谅我们。
神田盯着屏幕，时不时地敲着键盘，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我。
我：要我怎样都行，求你原谅我！
白雪左右看着我们。
白雪：学长？
在神田同学的旁边放着的，正是我的手机。
也许就是在昨天，在我家的时候，我的手机被偷偷换了。
神田：请走吧，学长。
我：你不是想要小梦的代码吗？无论怎样我都会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会告诉你！
神田：你以为我真的会再相信学长吗？给我的代码与实现的功能不符，随便地对我应付了事，从来不告诉我开发的进度，学长你真的帮我当做合作伙伴吗？
我：对不起。
神田：从日本，到韩国，到美国，再到中国，我试图寻找着一切的可能性，但从来就没有遇到一个可能的答案，从来就被当做疯子一样看待。直到遇到了学长，直到学长要做的事了解到了学长的过去，我以为这一次，我一定是有希望的。
白雪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们。
白雪：莫非神田同学……
神田：我以前也是有一个哥哥的。
我抬头看着她。
神田：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我：所以你想制作一个虚拟人格，来模拟他在的时候的样子吗？
和我的理由是一样的啊。
神田只是哭泣着，并没有说更多的话。
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情况，我不知道神田家发生了什么，但是让她辗转多国，想尽办法想要见到的哥哥一定对她非常的重要，也许并不亚于小梦对于我的存在。之前一直避讳着她，并不把真实情况告诉她是我的错。
但是除了欺骗，我想不出更加高超的方法。小梦的存在一旦被曝光，一定会引发巨大的轰动，小梦也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我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小梦也不想。而真正的ai程序我真的无法交出。
从今天看来，也许小梦所掌握的，才是神田所更加需要的。
白雪：对不起神田同学，对不起学长。
白雪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再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在自己的手机上进行着操作。
我的手机上慢慢出现了小梦的图像。
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我瞪圆着眼瘫倒在了地上。
白雪：秘密基地，三叶书店。
白雪对着自己的手机这样说着。
唐梦：秘密基地，三叶书店。
白雪：厉害的不是学长，是小梦哦，虽然很任性，小梦已经很努力了呢，所以知道真相后还请不要批评小梦。
唐梦：厉害的不是学长，是小梦哦，虽然很任性，小梦已经很努力了呢，所以知道真相后还请不要批评小梦。
白雪放下了手机。
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
撕心裂肺，心脏被磨成了肉泥，无数的食人虫在我身体中爬着，吞噬着我的血肉。
白雪将手机交给了神田同学。
白雪：神田同学，这台手机就任由你处置吧，但是对不起，我们真的无法做出这么高性能的ai。
之后又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我。
白雪：学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一出来，服务器的记录中，小梦便停止了一切的防守。
我抓住了白雪的双肩，看着白雪的眼睛。
我：呐，白雪，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白雪转过了头，流下了眼泪。
白雪：对不起，学长。
这，这不会是真的，一定不是。
我：不要开玩笑了，白雪，告诉我，不是真的，求求你，快点告诉我。
但是白雪依旧只是流着泪，并没有回答。
我：告诉我，这是假的，快告诉我！
我如此吼着。
白雪转过了头，看着我的眼睛。
白雪：对不起，学长，小梦的存在是并不是真的，这两年来，你都不肯回家，你的情况，家里人其实都已经听赵老师说过了，家里的人都知道你所做的事，才会拜托我来帮忙。
骗子，不要说胡话。
求你了，快不要说胡话。
我：可是那就是小梦吧，那个性格，那个说话的方式，还有我们之间的秘密。
白雪：你和小梦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对不起，学长。
我向后退了两步。
我：但是，那一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了吧！那一天你也在，是不可能同时一饰两角的吧！
白雪：可能的，学长，难道你忘了我大学所在的社团了吗？演剧社。小梦的台词，都是我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我要做的，不过就是一句句地向后播放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引领着学长按照剧本往下走的。
我：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白雪：记得那一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见小梦的父母的那件事吗？那一天我的演技其实很拙劣的啊，为了掩盖这些，特地在分别后说到小梦的父母那里走一走，学长你认为为什么并不敢见小梦的父母呢？因为那样会很容易地被拆穿，毕竟那是小梦的父母呀，怎么样也没有办法骗过他们的眼睛的吧。
白雪依旧站在流着眼泪乱说着。
我：那，物质信息统一论，量子纠缠，“灵魂”是通过电信号与人体进行交流，就像人驾着高达……
白雪：学长，你不觉得这些理论很奇怪，很荒唐吗？为了准备这些，我并没有少花功夫。准备了很久，试图说服自己这些理论是可信的，但是说到底，这些东西，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啊！
我：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安排这次黑客攻击？还有，你电脑技术没有这么好吧，所以无论是软件，还是黑客攻击都是不可能的吧。
白雪：因为发哥他也有在帮忙，黑客攻击是真的，但并没有这么严重。
我：阿发，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名字，我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他了，他是不可能管我的死活的吧！
白雪：原来想要借助这次黑客攻击好好地向学长道别的，就连仿照小梦口吻的告别信，都已近写好拜托小光她交给你了，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能送出手。
我：不，小梦，你快点出来，白雪她疯了，快点出来告诉白雪，你就在这里，快一点，求求你了。
我在房间中四处走着，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小梦的存在。
突然，我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个刺辣的耳光。
白雪：学长，求你快一点从小梦的梦中醒来吧！这两年伯父伯母对你的担心，难道你就不知道吗？你究竟还要为周围添多少的麻烦呀！
我再一次瘫坐在地面上，心中已经彻底的空了。
此时实验室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人，也许，这一场戏明天早晨就会传遍整个校园，而神田同学，也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坐着。
白雪：对不起，学长，原本想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让学长你和“小梦”道别的，但是，我不想让神田同学和你一样做着虚无的梦，因为，那太悲哀了。
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
但是，我的内心却慢慢地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夜晚，一位女孩正揉着自己的脚。
女孩：扭到了啊，果然穿着高跟鞋奔跑还是太勉强了。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学长真的是太不温柔了，居然带着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子那样奔跑。
女孩：这正是因为学长喜欢你啊。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对不起，白雪，让你做这样的事，还让你受了伤。
女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这样小梦你就能安心的离去了吗？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要感谢不知名的黑客和神田同学，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都是因为我忍不住告诉了学长我的存在，都是我的错，自己闯下的祸，却要白雪你来帮我填，真的很对不起。
女孩：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的结局。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这样就好，时间不多了，如果再拖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不舍。
女孩：就这样结束，学长所受的伤害，一定不比两年前小吧。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真的很对不起学长，如果我当时不是那样的意气用事就好了。
女孩：难道就不可以不走吗？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不行的，我的“转世”是大哥家的孩子，因为我的任性，已经给学长家带来太多不幸了，如果我再拖下去的话，那孩子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女孩：灵魂与新的身体发生纠缠，一切的记忆都会被重置吗？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为了适应身体差异，必须做出调整，要忘记对以前身体的适应，否者就连生命活动的维持都会出现困难，这也是生物进化过程中物竞天择的结果。
女孩：可是，我也不希望小梦你离开啊……
少女滴滴流下了眼泪。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对不起，白雪。
手机中也传来了哭泣声。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当年明明是我说的要撮合你和学长的，但是我却独占了学长，就算是现在，我就要离开了，也没有能说服学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白雪。
女孩：不要这样，小梦，能和你认识，能和你成为朋友，能和你再次相遇，能好好地和你道别，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你能和学长在一起，这也是学长他自己的选择，能看到学长他幸福的样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白雪你还是一样，还是一个不会黑化的女孩啊。
女孩：小梦，我有一个任性的要求，你能听一下吗？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乘着最后，在我面前黑化一下吗？可以的，毕竟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女孩：小梦，你的生日就快到了吧，能晚两天再走吗？我想给你办一个生日派对。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个小天使呀。这样好吗，白雪？我已经吃不到你做的菜了。
女孩：嗯，求求你了小梦。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嗯。
女孩望着月亮，继续流着眼泪。
最后能完成数据的转移真的是太好了。平哥，小梦的委托我也已经尽力了，但求你快点发现这之中的违和感吧。
阿宅：不行不行，写到这里，我整个人都致郁了，另外，我原来的剧本呢，我原来的大纲呢 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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